湿润地看着兰陵,说道:“西泽尔是个豆芽,我知道了,我会告诉所有人。”
兰陵朝安琪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用古老的语言说道:“再见。”
安琪朝他微笑着,砸毁了爱丽丝的终端。
“谁、就该……嗯,跪着接受屈辱……谁又、生而为奴……”兰陵轻声哼唱着那首被他反复唱着的歌谣,用破碎的喉咙和嘶哑的嗓音,不间断地、持续地一遍又一遍哼唱着:“……无自由,我宁愿……死去。”
舱顶的白色灯光打在他黑色的瞳孔上,呈现出一个白色的光点,就像是在无尽的黑夜中,点亮了一盏希望的长明灯。
西泽尔看到兰陵空茫的眸子中染上解脱般的轻松,他的灵魂似乎已经脱离残破不堪的ròu_tǐ,奔腾着飞往他始终向往着的浩瀚大海与无尽天空。
西泽尔停下动作,将身子的一部分抽出来,面无表情地整好衣冠。
他将黑色的披风盖在兰陵的身子上,遮住满身狼藉。
他单膝跪地,将手指放在脚链的感应器上,将脚链取下。
白皙的脚腕处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能够看到里面断裂的白骨。
西泽尔俯下身子,在兰陵失神的眼睛上轻轻烙下一吻,拉回了兰陵的些许神智。
“你杀了我唯一的亲人。”西泽尔轻声重复道:“她是我唯一的亲人。”
兰陵虚弱地看着西泽尔,说:“你现在,还会忘了我吗?”
西泽尔冰蓝色的眸子变得幽深。
他最后看了兰陵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起身离开。
斐拉泛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兰陵,直到西泽尔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才开口道:“殿下。”
西泽尔顿了下身子,淡声道:“私仇到此为止,一个小时之后,执行帝国审判刑。”
“是。”
斐拉跟随西泽尔离开飞船,他只有仅仅握紧拳头将指甲掐在肉中让疼痛带给他理智才能忍住眼睛里蒸腾水汽的冲动。
不仅仅是为了已经死去的爱丽丝。
为了什么,连斐拉自己都不知道。
安琪跪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眼睛和脸颊。
他脸上还带着努力装出的笑容,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接连不断地流了下来。
夜灵虚已经哭晕在段长离的怀中,段长离静默地靠墙站着,一手抱着夜灵虚,另一只手还保持着捂住他眼睛的姿势。
地上躺着一具已经没有任何意识的尸体。
她的孩子并没有被剖出来,她的脑部被激光直接击过,没有受到任何痛苦。
夜灵虚挣扎着醒过来,他推开段长离,跌跌撞撞扑过去拉住安琪的衣领,拼命晃动着安琪的身子,哭着质问:“为什么要动手?为什么不再等等?为什么要激怒那群qín_shòu?”
安琪木着脸,任由他摇晃。
段长离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出了奇的冷静:“因为他们说了同样的话。”
兰陵和西泽尔说了同样的话。
“我不接受任何威胁,他必死无疑。”
“他不会接受任何威胁,我必死无疑。”
终端与通讯器同时传来了相同的话,结局已经注定。
作者有话要说:
☆、崭新的纪元
圣佛罗星球的早晨显得格外阴暗。
天穹上早已破败不堪的臭氧层如同一个个空洞的骷髅,睁着大眼死死盯住这片寸草不生的大地。星际传来的各种强烈辐射扫射着圣佛罗,土地中又一颗新生的小草刚刚拱出嫩绿的头颅便立刻染上了焦黑的霉点。
原本早已躲藏起来的圣佛罗原始居民们都被士兵们从藏身处挖了出来,强硬地带到了执行首付,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个从来没有人居住的执行首府出现这么多人。
他们穿着统一样式的黑色军装,带着象征空军的帽子,脚上踏着高帮军靴。每个士兵都硬挺威武,身材高大挺拔,一个个站得笔直,威风凛凛。
他们的帽子正中央和衣服领口及右胸处都有着同样的字母——一个花体大写r。
士兵在凛冽的厉风和让人难受的辐射下,依旧挺直了脊背,一动不动地整齐站立着。
执行首府前的大广场上,有一个人被两个士兵拖着腋下一路拉了过来。
他的脑袋低垂着,黑色的发丝散在胸前,将他的脸颊完全遮挡住,他的身上裹着一件黑色的披风,长长的末端垂在地上,从前面看能够看到他两条布满青紫红痕的双腿,以及风干在腿上的血渍。
他的脚似乎断掉了,以一个扭曲的角度耷拉着,脚尖偶尔碰着地面也没有反应。
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死掉了。
“殿下,你该走了。”斐拉敲了敲从回来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来的西泽尔。
时间是八点三十五分。
距离行刑还有二十五分钟。
大约过了两分钟,房门从里面打开,已经换好皇族服饰的西泽尔出现在拉菲的面前。
他冰蓝色的眸子似乎染上了疲惫地色彩。
“他身上有衣服吗?”西泽尔问道。
拉菲回答:“您亲自披上的,没有人敢拿开。”
闭了闭眼睛,西泽尔静默地站了半分钟。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会露出其他色彩的眼睛,又一次回到了万里冰封。
只不过,比以前的更加寒冷。
五分钟后,西泽尔到达了大广场。
贵早已等候在那里。他们穿上了防辐射的服装,在外面套上象征身份的贵族服饰,
见到西泽尔和斐率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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