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你,也算是旧相识,还望你在这里多待一会儿,我们好叙叙旧。”
“星霓自当奉陪。”
星霓这时候才来,伴溪心中便俨然有数,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应该也是准备好了。席间,她们只聊过去,聊以前伴溪还是太子的时候。说着说着,两个人的眼睛里似乎都噙着眼泪,似乎有些伤感了。
“陛下,如今星霓找到解药,大豫的将士们不再受病痛的折磨,是一件好事,还望陛下一定要开心起来。这是星霓最后的赎罪了,从此以后,希望陛下也能忘记星霓带来的伤害,勤政爱民。”
“好,朕一定会记得。”伴溪的目光流转,极其温柔。
“陛下——”有士兵从帐外进来,“陛下,军医已经验过解药无毒了,我们找自告奋勇的人试过,据他们说,确实不会那么难受了,只是人还是有些虚弱,需要进一步调理,但从脉相上来看,已经无大碍了。”
伴溪笑起来:“好,让军医抓紧研究此药的成分,第一批人无事并好转,就逐层下发,确保每一名将士能身体好转。”
“是。”士兵匆忙跑了出去。
“星霓,这样干坐着也是徒增伤感,朕十分感谢你不计前嫌帮助大豫,朕命人备上好的酒菜上来犒赏你。天色已晚,你们吃过酒暖暖身子,再上路吧。”
“谢陛下。”
“军贤,你先下去吧,朕与星霓这是最后一面,朕想单独和她聊聊。”
“万万不可,陛下。”裘军贤跪了下来。
“如果星霓真的要拿朕怎样,自然不会费尽心思弄来解药,你不必担心。你们就侯在帐外吧,要是里面有什么动静,你们也能随时进来。”
“可是······”
“这是命令。”
裘军贤一脸为难的模样。“陛下······”他咬了咬牙,“微臣遵旨。”他叹了口气,带着他的人都下去了,帐内一下便安静下来,只剩灰烟、星霓与伴溪了。酒菜一会儿就上来了,伴溪亲自为星霓夹了菜。“将来,如果你想回大豫看看,朕会亲自迎接你。”
“谢陛下隆恩。”星霓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
“这一杯,星霓想最后敬陛下。祝陛下江山永固,从此再无烦恼忧愁。”潘星霓将自己手上的酒递给伴溪。
灰烟看得真切,她确实在那杯酒里下了毒,潘星霓动作够快,趁着伴溪喝上一杯酒时,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白色的粉末放在了自己的酒杯中。
伴溪似乎没有犹豫,接过那杯酒,一饮而尽。
潘星霓给灰烟递了个眼色。
“星霓,”伴溪的额头上有些出汗了,兴许是帐内温暖,又喝了酒,有了几分暖意。“你是不是很恨朕?”
“陛下,其实我对你一直都很恨,从你杀掉倾城公主和薇姐姐的那一天起,从你命人除掉我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伴溪笑起来,她的汗珠越来越密。她觉得有些恍惚了。“朕,今天好像有些不胜酒力。”
“不是不胜酒力,是我下了毒。”
灰烟本以为皇帝会惊恐万分,可是伴溪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仍然自顾自地说:“古人说‘含笑饮鸩酒’,朕起初并不信,若非输得一败涂地,谁会甘心喝下?但是今天,朕······朕好像······”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倒不像是冬季了,仿佛是某个盛夏时节,二人嬉笑着一起叫小耗子把扰人的蝉打下来。
腹中像是刀绞,身上却很无力。
伴溪忽然感到一阵释然。星霓,你终究是骗了我,不过,我欠你的,应该也能还清了吧······
“砰”地一声,伴溪昏倒在地,手上的酒杯在落地的时候,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响。
潘星霓的眼角流下眼泪。
帐外的裘军贤暗叹一声不好,带着兵士们冲了进来,与灰烟打作一团。
“护驾!护驾!”裘军贤嚷道,不计其数的士兵们冲到了倒地的伴溪周围。
说时迟那时快,在暗处,果然有一群黑影闪过,他们似鬼魅一般,直扑伴溪的营帐,像是隐藏在黑夜中的蚀人恶鬼。
裘军贤与灰烟厮打着,潘星霓在混乱中看到了循武与敬莲。
他们正直扑伴溪身边,伴溪身边的士兵们哪里是他们两人的对手?纷纷倒地。循武拔出剑,要往伴溪胸膛中刺。
“爹!娘!”循武一惊,回头望去。
敬莲也因为诧异,往回望去。
潘星霓在人群中,笑得凄凉。“你们的恩情,星霓来世再报。”
还未及二人反应过来,潘星霓从怀中抽出了当年循武送给她的那把匕首。
“星霓······”
雪花像是疯了一般往下落,像要掩埋尘世间所有的罪恶。殷红的血,顺着潘星霓的身子往下流。
“星霓!”敬莲红了眼,径直上去接住了她倒下的身子。
就连灰烟,也在短暂的走神中,被裘军贤占了上风,狠狠一脚踹到了她的腹部,倒地再也难以爬起来。
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反应过来的士兵们团团围住了刚才气势汹汹的杀手们。
“护驾!”裘军贤的声音穿破了寂静的夜,士兵们终是把杀手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陛下口谕,尽量留下活口!”
胜负往往在一瞬间。刚才还占尽了上风的杀手们一个个像是泄了气。
忽然,一阵凉风袭来,帐顶上,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士兵们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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