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管子;最后,他又如何让时间像水流一样注入管子的一端开口,让它在里面变得黏稠如糖浆,从另一端缓缓流出。我承认,他的话我并没听懂,更无法检验其真伪。我只能这么说:“你创造了一件真正惊人的作品。”
“谢谢您,”他说,“但这只是一个序幕,我想让您观看的大戏还在后头呢。”他让我跟着他走进更里面的另一个房间。屋里正中央矗立着一扇巨大的圆形门洞,用的材料仍是那种打磨得很光滑的黑色金属。
“刚才您看到的只是一扇‘秒门’,那个环的两侧只相差几秒钟。”他说,“而这是一扇‘年门’。门洞两边相差足足二十年。”
老实说,我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我想象着他从右侧门洞伸进胳膊,等上二十年,胳膊才从门洞左侧伸出来。这样的戏法有什么意义呢?我这么说了,他大笑起来。“这也算是用法之一吧。”他说,“但请想一想,如果您跨进这扇门,会发生什么。”他站在门洞右侧,示意让我靠近些,接着指向门洞另一侧,“看。”
我看了,发现房间那一边的地毯和垫子跟我进来时看到的不一样。我转头左右瞧了瞧,这才意识到:望向门洞那一侧时,我看到的是另一个房间,和我现在双脚所站的房间大不一样。
“您看到的是这个房间二十年后的样子。”巴拉沙特说。
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像个在沙漠中看到水流幻影的人。但我看到的一切并没有发生变化。“你刚才说,我可以迈过去,到那边去?”我问。
“您可以。一步之后,您就会置身于距今二十年后的巴格达。您可以找到二十年后更年长的您,和他聊聊。之后,您可以再次迈过这扇‘年门’,回到现在。”
听着巴拉沙特的话,我觉得头晕目眩。“这种事你干过吗?”我问他,“你过去过吗?”
“是的,我的许多主顾也去过。”
“刚才你还说,你从没向别人展示过这个东西,我是头一个。”
“这扇门,您是头一个。但我曾在开罗有一间店面,在那里做了好些年买卖。就是在那儿,我造出了第一扇‘年门’。在那里,我向许多人展示过那扇门,他们都使用过它。”
“和更年长的自己谈过之后,他们学到了什么?”
“每个人学到的东西都不一样。如果您想听,我可以为您讲述这样一个人的故事。”接着,巴拉沙特给我讲了个故事。如果能取悦陛下,我愿在此重述这个故事。
幸运的绳匠的故事
从前有个名叫哈桑的年轻人,他是一个制绳匠人。他迈过了年门,想看看二十年后的开罗是什么样子。来到二十年后的开罗以后,他对城市的发展惊叹不已,觉得自己仿佛一脚踏进了一幅织在挂毯上的美景。眼前这座城市千真万确正是开罗,但哪怕最常见的景物,他都像看到了奇迹一般。
他在聚集了许多玩蛇弄剑的艺人的老城门游逛着,这时,一个占星术士对他喊道:“年轻人,想知道你的未来吗?”
哈桑大笑起来。“我已经知道了。”他说。
“你一定想知道有没有财富在未来等着你吧,对吗?”
“我是个绳匠,我知道我没财运。”
“绳匠就没财运吗?那位著名的大商人哈桑·阿尔—胡巴尔如何?他发家前就是个绳匠。”
这番话激起了他的好奇心。哈桑到市场向人打听,看有没有人听说过这位富商,结果发现人人都知道这个名字。据说他住在本城的富豪区,于是哈桑去了那儿。人家给他指点了那位富商的宅第,它是那条街上最大的宅子。
他敲响宅门,一个仆人领着他走进宅子。这所宅子很大,里面应有尽有,中央还有一个喷泉。仆人去通报主人,哈桑在大厅等着。望着周围光润的黑檀木和大理石,他感到自己完全不属于这个地方。正当他打算离开时,他年长的自己出现了。
“你总算来了!”对方说道,“我等得你好苦!”
“等我?你知道我会来?”哈桑吃惊地说。
“当然,因为我拜访过我年长的自己,就像你现在拜访我一样。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忘了你会什么时候到来。来吧,跟我一块儿吃饭。”
两个人走进一间餐室,仆人们端上肚子里填着阿月浑子果仁的小鸡,蜂蜜浸渍的油炸馅饼,用石榴汁调味的烤羊羔。年长的哈桑没有详谈他的生平经历:他提到各行买卖,却没说他是怎么成为一个商人的;他谈起他的妻子,却说现在时间不合适,没让她和年轻人见面。相反,他让年轻人讲起孩提时代的恶作剧,重新回忆起这些早已遗忘的往事让老人乐不可支。
最后,年轻的哈桑终于问老人:“你是怎么改变了你的人生,让你的生活发生了这么巨大的改变?”
“眼下,我只能告诉你这些事:去市场买制绳纤维的时候你要经过黑狗巷。过去你走的是巷子南侧,别那么走了,走北侧。”
“这样做就会让我发财吗?”
“只管按我说的做。现在回去吧,你还得搓绳子呢。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什时候该再来找我。”
年轻的哈桑回到他的时代,按照老人说的话,走那条巷子时总是靠北走,哪怕北侧没有树荫也照走不误。几天之后,他亲眼看到一匹马受了惊,在街对面发起疯来,踢倒了好几个人,打翻了一个沉重的棕榈油罐,砸伤了一个人,还把另一个人踩在马蹄下。骚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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