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真的想要好好的活下来。
“谢谢……谢谢……”高弋墨一再重复着这句话,压抑太久的眼泪止不住往下流,紧绷的神经像松掉的弦。
好轻松,自从安远之死了以后,他再也没有这么轻松过。他渐渐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何晓弟正不知道该不该去叫醒高弋墨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高弋墨的旁边,对着何晓弟摆了一个嘘的手势。
“请不要叫醒他。这是他难得的睡眠时间。”
“你是?”何晓弟望着面前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
这个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穿着黑色的西装,露出了一个浅浅地微笑:“我是高弋墨的私人心理医生。姓南名川。”南川递给了何晓弟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南川的姓名和联系方式。何晓弟为了表示尊敬收下来了。
南川凝视着高弋墨挂着泪珠的睡颜,从上衣口袋拿出软帕,轻轻地擦掉他眼角悬挂的泪珠。
“弋墨自从三年前患上抑郁症,就很难睡的像今天这么香了。”南川对高弋墨说话的方式和举止,完全不像患者和医生之间,倒像是多年的好友。
南川一眼就看穿了何晓弟的心思般,笑笑地补充道:“职责所在。”
话锋一转,南川问道:“不知道我该如何称呼何先生你呢?”何晓弟不认识他,他却一语道破何晓弟的姓氏。
“叫我何晓弟就行了……”何晓弟露出了他标准的灿烂笑容。只是南川的直视,让何晓弟觉得不适,连笑容都僵硬了几分。
“三个月前,你到了麟弦公司时,我就在弋墨口中听过你的名字了。”这时候服务员端来软毯,看情况是南川之前吩咐拿来的。
南川将软毯轻轻地盖到高弋墨的身上。眼神无比温柔:
“那时我就隐隐有种感觉,你或许能够成为弋墨被痊愈的一味良药。”
三个月前。一直休假的高弋墨因为一些事宜,和南川一同回了一趟公司。无意中见到正在面试的何晓弟。
何晓弟穿着一身简单的衣服,在人群中显得有些局促。高弋墨觉得那样的侧影有些眼熟,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
突然间,何晓弟抬起头望见远远站着的高弋墨,露出了习惯性的笑容。
高弋墨的心脏轰的一声不再跳动。他那望着那个人的笑容,只觉得时间陷入了停滞之中。
“我当时就在他的身旁,发现他注视你的眼神,就像一个沙漠中快要渴死的旅人望见那一小片嫩芽的绿。”南川坐在高弋墨的身旁,伸手去抚摸高弋墨的头发,像在抚摸某种小动物。
“弋墨因为长期失眠,连安眠药都快没有用了。现在居然睡的这么熟。”
熟到他这样抚摸他的头发,他都不会醒来。南川温情的注视着高弋墨,细细地抚摸着他柔软的发丝,像是在给猫顺毛的主人。
这样的举动,让旁观的何晓弟觉得有些不适。在外人看来南川的举动似乎已经超出友人的范围,有些向恋人靠拢的暧昧。
头脑简单的何晓弟却不这么觉得,他总觉得南川的举止像是对待受过惊吓的宠物。这让何晓弟本能地排斥南川。
“你愿意和我一起救这个可怜的人吗?”南川轻轻地叹息道。何晓弟觉得不适的感觉再次加大了。南川的手指有意无意的抚摸着他耳边的头发时候,触碰到高弋墨苍白的脸蛋。黑色的发丝和苍白的面孔形成鲜明的对比,何晓弟的心脏不由一软。
“我要怎么才能救……高先生呢。”何晓弟改了对高弋墨职位的称呼,他觉得高弋墨与其说是他的上司,不如说是他的友人了。
南川轻轻地抬起抚摸的手,露出耐人寻味地笑容。
*
何晓弟今天的下班时间比平日晚了一个小时,他满身疲倦地打开门的瞬间,望见亮起的灯火,蓦然一愣。
“小深?”他诧异道。今天并不是双休,何玖深怎么提前回来了。
“哥哥,我放长假了。”何玖深如实说道。连放十天假期,何玖深没有提前通知何晓弟,先行买了食材回来做饭。
他的刀工算不上好,但是做饭却意外的好吃。
何晓弟望着一桌子的美味,开心起来了:“盐焗大虾!”
看到哥哥一脸兴奋的样子,何玖深微笑地给何晓弟递了一个干净的湿毛巾,擦干净手。
何晓弟很开心的拿着筷子去夹虾,不知道为什么,筷子突然间停滞住了。
何玖深眼尖地将他看中的虾放到何晓弟的碗中,淡然地询问道:“哥哥,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小深,我今天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人活着比死了还有痛苦,可是他们还是要想尽办法的活着。”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何玖深面无表情的拣了一块肥虾,再次叠在何晓弟的碗上。
何晓弟本来还想说些什么,想起高弋墨那张苍白的面孔,再也说不出口。他沉默地扒饭,觉得原本喜欢的菜肴都索然无味了。
何玖深幽幽地凝视着何晓弟的一举一动。
显而易见,他的哥哥又在藏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心思。
像是以前在公园居住的事情,或者借钱为他读书的事情。哥哥隐藏的小心思,他都能够识破。
看透却从不说,是他对哥哥的一种尊重。
何晓弟思考了很长时间南川与他说的话,觉得脑袋乱糟糟的。何玖深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收拾碗筷。何晓弟回过神:“洗碗的事情教给哥哥来吧。大学生的手不应该拿来洗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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