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重伤的他假死躲过一劫,许是真无人报仇了罢。
虚垣,虚假,垣墙。
步步紧逼。
他不会忘记自己切身之痛,茕茕孑立之苦。
诚远修却救了那个孩子,只因他不言不语便认为他是个哑巴,但他天生奇骨,实有慧根便收他为徒。
他那时起,便整日易容,更名换姓。
诚南风觊觎他,想据为己有。
那日,他的长骨软剑刺偏诚远修的心旁,另一支从后刺中了他的不死穴,是以,便造假死之状并将他扔下山崖。
事后,诚南风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影。
这,成了他最难释怀之处。
他不知,诚远修虽武功被废,却被从小照顾他的管爷所救,二十余年,闭关重新来过。
诚南风已然无玉魔所助,如此也好,他便可以真正和诚远修了结恩怨了。
一纵一横,本就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他们兄弟二人是鬼谷后人之子,其父其母分为纵横,却相爱叛门。
或许,上一辈的恩怨未了,反倒成了下一辈的诅咒。
诚君龄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竟突然说不出一句话。
他们二人纵横交错,刀剑相逼。
他刚想上前去帮却被身后之人拉住,他的真实身份,是凰翊罢。
他初见他时,自己正被诚南风锁在石壁受鞭罚。
那时,他只不过是个孩子,伪装着自己的孩子。
不过一眼,却似万年。
伏魔万象,合纵阴阳。
地煞对决,鬼谷无双。
刀光剑影错乱之局,势吞日月霸刀剑舞。
诚南风根本想不到,诚远修竟是这般棘手,而灵衣玉佩似乎正在吸走自己仅存的力量。
大事不妙!
诚远修一个劈刀砍中了他的腹部,玉佩顺势掉落在地。
鲜血涌流,他双膝跪地。
诚远修一刀封喉,只见他,一笑泯恩仇。
他刚准备起身离去,诚君龄在身后大声呼喊着:“爹!”
很明显,他猛然怔住,却未回头。
“世上已无诚远修,我不过是个江湖人。”
话音未落,他便收刀离去。
风孤寂,吹散零花落。
诚君龄即便再怎么奔跑,也抓不住他快速消失的身影。
他踩着石子重重地跌倒在地,凰翊将他紧紧拥住,任他哭天喊地,长久无言。
他安葬了所有的人,骑着马静静地站在辽辽原野,看着这长河落日,心恍若空了。
灵衣玉佩被他砍碎,扔向河底。
原来无极门那日去闹事的根本目的,便是夺得阳玉,若无邪想,又怎会闹出这般惨事。
说什么窥天密,不过是人心之恶念所欲。
世间贪欲妄想,才是最可怖的。
他紧紧攥住那犀牛角状短刀,心情复杂。
“阿君,该走了。”
他回眸一望,只见凰翊纵身白马行在不远处等着他。
阿忱,我会带你去浪迹这江湖,观遍山河。
策马江湖意,烟浪逐飞云。
飘荡江湖无畏身与名,侠义少年倾负凌云气。
韶华歌一曲,隐去莫相寻。
“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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