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们大了,小慈跟了我这些年,生儿育女,总该有个交代。”说着,就看顾勤,“你小妈不容易,我分她百分之五,你不要计较。”
顾勤还没来得及说话,王致“嗤”得一声就笑出来,笑得刚刚分过遗产,还沉浸在沉默中的正房气氛一阵诡异。
然后,顾勤果然说了那句王致早知道他会说的话,“我什么都不要。”
听闻此话,胡子老头也顾不上质问王致笑什么了,立刻道,“胡说!你是正子嫡孙,不要因为你爸偏了你弟弟妹妹就置气。”
顾勤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着胡子老头,“六叔祖,钱财、产业都是爸的,爸想给谁就给谁,我从来没想要过。顾家有什么事,我是爸的儿子,自然责无旁贷,跟分不分钱,没有关系。”
胡子老头气坏了,伸手指着顾勤。唐囷忙道,“阿秦,和六叔祖说这些干什么,他久在老家,又不管顾家的事。正是你的话,钱财产业是你爸的,他想给谁就给谁,你是顾家的儿子,你爸选了你,你就要把担子接下来,这才是个男人。”
顾振云原被顾勤顶了一句心里蹿火,可又不愿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和儿子起争执,如今听到唐囷的话,便也点头道,“正是这话。”说着也不欲节外生枝,就这样站了起来,“今天劳动大家来,也是这个事,这些年,一直在我心上,如今定下了,我便也心安了。我这边备了薄酒,这便请大家入席,都是亲戚,今天,劳动了。胡律师,多谢你。请——”
他说完了这番话,大家都依言往外走,只有王致一个人慵靠在椅子上,伸着懒腰,顾振云气不过,却终究招呼道,“二少,劳您屈尊来一场,实在是枉驾了。”
他原是说句客气话,不料王致居然点头道,“是啊,就这么三瓜俩枣,还分得不明不白,真是没必要叫这么多人来一场啊。”
前面的亲戚已渐渐向外走,听了王致的话,都顿住了脚步,顾振云也觉得他插手别人家事,太过惹人生厌,分明是你不请自来,互相给面子也就罢了,没想这人几十年过去,还和小时候一样不着调。顾振云是姜桂之性,老而弥辣,尤其是又觉得自己这家业分得合情合理至极了,当即就道,“这么说,二少对我顾家如何分家有意见。”
王致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深点头,道,“有。而且,是替我那早去的干娘,意见,还很多。”
二十五章 家和万事兴(3)
王致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深点头,道,“有。而且,是替我那早去的干娘,意见,还很多。”
顾振云对他的忍耐实在是已到了极点,论亲疏,王家和顾家交情不多,lùn_gōng私,顾家分家没道理要外人插手,论辈分,王二少再嚣张,究竟还是小辈儿。顾老爷子听闻此言,怒极反笑,就势便在王致旁边的圈椅上坐了下来,“老叔叔糊涂了,这就请二少指教。”
王致轻轻一笑,“您是我结拜兄弟的亲爹,抬辈分,我叫您干爹也行。”
顾振云就说了四个字,“愿闻其详。”
王致理了理衣襟,站起身,鱼贯而出的人都停下了脚步,走出门去的又折了回来,王致道,“如果我没听错,您不是分家业,而是给夫人、儿女们都给个交代。”
“那是自然。”父母在,不分家。顾振云可还活着呢。
“既是如此。我没记错的话,我干娘也是您的夫人吧,而且,还是元配夫人。”王致道。
顾振云只是哼了一声。
王致接着看唐囷,“唐伯伯,请问,我干娘故去后,顾家可曾将嫁妆退回去?”
唐囷正色道,“我唐家诗礼传家数百年,岂会做出贪慕出嫁女嫁妆的事!更何况,我的亲外甥还在顾家呢。”
王致看顾振云,“二百年清流,果然名不虚传。”
顾振云老脸一红,什么都没说。其实,唐园故去刚刚一年,顾家立刻续娶,后又传出继母逼走嫡长子的事,顾家的确是理亏的。
王致的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顾振云身上,“您想到了继室、想到了儿女、连未出嫁的女儿的嫁妆都考虑到了,只恐怕忘了,有些东西,不仅仅是顾家的。淮城路的房产是顾家发达后买的,三十年前的金南璐,没有一个唐字,恐怕连片纸也别想买到。”王致一句话,说得顾振云脸色由红转为青黑。
当年,唐家为了保全家门,联姻于与当局关系密切的顾家,唐园与顾振云的婚事,与其说是政治联姻,倒不如说,是老一派清流对当局的妥协与投诚。清流最硬的便是骨头,这一低头,和光同尘了,可也泯然众人了。唐园与顾振云的婚姻不幸,与其说是因为这个女人自矜姓氏的骄傲,倒不如说是家族风雨飘摇,她不得不牺牲自尊的不甘。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唐家的势力,实力,也是不容小觑。名门千金即使落魄,也依然不是新贵可比,当年唐园的嫁妆,可是看傻了本以为已经步入上流的顾氏宗族。
王致偏偏不懂得见好就收,接着道,“您说,珠宝首饰都留给小女儿做嫁妆,恕我做小辈的斗胆问一句,现在的顾夫人当年进门的时候带了多少珠宝首饰可以给她女儿做嫁妆。”
顾振云是要脸的人,王致的话几乎已经是说他贪墨了前妻的嫁妆给继妻和继妻生的女儿了,这对任何一个男人而言,都是极大的侮辱,顾振云脸色发白,食指颤抖,半晌,才道,“阿秦母亲的东西,我全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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