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姓在辽国是大姓,历代皇后基本都出自萧家。萧远山本人更是出身尊贵,身居高位,他父亲、祖父先后任辽国大将军,为国君征战南北,著有功勋,得爵位以酬。到萧远山入仕,当时的太后便是他堂姑母,辽兴宗耶律宗真还叫他一声表弟呢。久在宫廷官场出入的萧远山不难想到慕容博为什么会**雁门关那桩缺德事,当即把对玄慈的痛恨全转移到慕容博头上去了。不过这不代表他就会原谅玄慈,一来玄慈是亲自动手杀他爱妻的人,决不可放过;二来他太蠢,要不是他听信慕容博鬼话联系中原武人前往截杀,就凭鲜卑人那落魄逆贼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掀起大浪。
萧远山被几个冲到跟前的少林俗家弟子激起了火气,扬手一人一记重掌拍了出去。这一下,许多少林僧侣也忍不住了,几个性烈如火的中年僧人,说什么都按耐不住,提起醋钵大的拳头,呼的一拳,分几个方向就朝萧远山击去,还有些人上去扶起俗家师兄弟,剩下的众僧大多蓄势戒备。萧远山气得够呛,边打边骂少林僧没素质脾气坏不讲理,骂着骂着就想起最大的污点被绕过去了,顿时更来气了。
他在寺中一躲廿十来年,于少林武功家数烂熟于胸,接连出掌,将众僧一一击倒在地,抢在玄字辈高僧出手之前冲着玄慈威胁道:“你要保那无德的有人也罢,却不管你女人和儿子了吗?老秃驴,你就不想知道,当年抢去你儿子的人把他放在哪里?”
这样一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玄慈顿时了然,当年毁了叶二娘容貌,抢走两人儿子的就是萧远山了,动机也一目了然,除了报仇还能有第二条么?
少林众僧听到这妄人还在污蔑方丈,顿时掀起了新一轮喧嚣。大殿里许多进香客江湖人第一波未反应过来的,这会儿也全跟着叫骂开来。这些粗豪之人骂起来可不像少林僧们有诸多克制,直接村的野的,脏的鄙的,怎么难听就怎么喷了。
人人都在为玄慈打抱不平,然而,玄慈却承认了。
玄慈平静的打断了众多信誓旦旦为他节操担保的崇拜者们,道:“萧老施主,贫僧既已作下了恶业,反悔固然无用,隐瞒也是无用。然而,此时乃贫僧一人所为,与本寺无关。少林千年清誉,还请萧老施主口下留情。”
萧远山见玄慈完全不狡辩,有点儿愣住了。其他人比他更楞,群僧和众香客豪杰齐声大哗。各人面上神色之诧异、惊骇、鄙视、愤怒、恐惧、怜悯,形形□□,实是难以形容。玄慈方丈德高望重,信徒们和武林中人无不钦仰,谁能想到他竟会做出这等丑事来?过了好半天,纷扰中才渐渐停歇。
玄慈缓缓说话,声音及是安祥镇静,一如平时:“萧老施主,你和令郎分离二十余年,不得相见,却早知他武功精进,声名鹊起,成为江湖上一等一的英雄好汉,心下自必安慰。我和我儿从未得一见,只道他出生即为强梁掳去,生死不知,日夜为此悬心。”
萧远山愣愣接道:“你既然想知道,就老实告诉我当年在雁门关给你传递消息的人是谁?你说了,我就告诉你,你儿子今在何处?”
戒律院首坐玄寂是个直性子,听得那姓萧的妄人一口一个“雁门关”,一句一声“当年”,一会儿一提“二十多年前”,好奇的肠子都痒痒了,见方丈似乎被这人拿住把柄威逼,便不爽的大喝道:“究竟雁门关发生过什么事?这位施主,还请你说个明白,别藏着掖着,你我都是江湖中人,爽快些吧!”
萧远山嘿嘿冷笑道:“你问问玄慈,看他敢不敢让我说?”
玄难闻言转向玄慈:“掌门师兄,这事……”
玄慈摇摇头:“当年种种,乃是老衲误信人言,酿成大错,深愧于这位萧老施主,一切业报自有我来承担。”
少林众僧闻之皆是心头酸涩,心知方丈是真的给人拿住了把柄。
萧远山却不爱听这些业报业报的废话,他要的是人名。咬咬牙,萧远山索性直接提供选项:“是不是姑苏慕容博那个老匹夫?”
玄慈再料不到萧远山会知道慕容博,更加不知道他早知自己与慕容博私交笃深,不由得怔了片刻,随即就恢复过来。萧远山何等精明,这样一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二话不说,直接放大招:“别瞒了,你以为自己兄弟情深呢,殊不知那老匹夫是诈死,笃定了你不会去嚼死人的舌根。”萧远山的语气充满轻蔑,心中给玄慈又加了一条罪名:蠢就算了,被人忽悠了却碍着面子情谊不知道去算账,做人憋屈到这个份儿上,他怎么还有勇气活着?!
慕容博内功精湛,又无恶疾,二十多年前突然死亡本就令人生疑,玄慈以己度人,还当慕容博也像他一般,乃也是误信人言,酿成无意的错失,心中内疚,以致英年早逝,哪知道……他知萧远山敢打上门来,是确有证据证明慕容博假死的。且玄慈和慕容博相识多年,虽不知他那大燕皇族后裔的身份,却隐约猜的出他胸有大志,抱负不在江湖方寸之地,那么当年他挑动中原群豪与契丹武士为敌,想必也是为了他某项大计。然而纸包不住火,萧远山绝望自尽之前写在雁门关石壁上的遗书暴露了真相,慕容博想来是怕他质问,到时无可辩解,以他在江湖中大英雄、大豪杰的身份,又不能直认其事,毁却一世英名,令慕容一族与中原英豪,乃至宋辽官方为敌。是以,利用了自己的性格,知道他只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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