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
言肆要收拾东西下去的时候,谢汝澜叫住他,说道:“言总管,你今夜不必过来伺候,回去休息一阵再来吧。”
言肆动作顿了下,应了声是便离开。
只是次日清晨,言肆又早早地过来,像从前每一天那样默默地在寝殿外头候着的时候,低头正掸去衣上雪花时,房门居然从里头被人打开了。
竟是谢汝澜起来了,他身上只披了一件轻薄外袍。
言肆惊道:“公子怎么起来了?”
谢汝澜望他一眼,目光幽幽的又转向将要外头一片白茫茫的冰天雪地,确实是冷,与他温暖的屋中不似同一个世界。
“我想吃东西。”谢汝澜说。
言肆又是愣住,谢汝澜自打进了宫里两个多月,从未主动提出过肚子饿要吃东西这种话,也很少会在这么早起来。
他喜欢做梦,不愿意面对现实。
“公子……奴才马上去叫人送吃食来,您快回屋里去,外头冷。”
本以为谢汝澜不会听话,却不想他真的点了头,转身回了屋里去,一头鸦黑浓密的柔顺长发散落背后,拖得长长的,将他的背影衬得越发单薄孤寂。
言肆喉中一哽,匆忙关了门,吩咐内侍做药膳去。
今日的谢汝澜,似乎格外不同。
还是不言不语,却乖乖地早起,自觉打理好自己后,坐在饭桌前乖乖用膳,饭量也比之前多了许多,一人慢吞吞地用了早饭后便去了浴池沐浴。
只是去的有些久了,直到内侍们换好了被褥,打扫好房间后,谢汝澜还未回来,言肆心里担忧,便又接着送衣服的名义去催促他。
推开那热气腾腾的屋子,越过层层纱帘,言肆轻手轻脚走到浴池前时,谢汝澜果然又泡在池子里睡着了。
池水里蒸腾着阵阵温暖气息,让人十分舒适,但在这冬日里,热水泡的久了容易生病。
言肆将手中衣物放下,无奈上前去,冒着被打的风险也要催促对方该起来了,可又是一如既往的,谢汝澜对声音很敏感,他一走近,谢汝澜便睁开了双眼。
迷迷糊糊的,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氤氲着层层雾气,水光潋滟,目光流转间十分勾人。
言肆惊住,不敢再靠近,佝偻着腰背小声叫道:“公子。”
这次谢汝澜却没生气,只是懒洋洋地又趴了回去,闭上一双眼睛,声音低低的,软软的说:“有事吗?”
“公子,天气冷,汤池沐浴虽然舒适,但容易生病,您还是早些起来为好。”
谢汝澜蹙起一双长眉,该是不悦的,却也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言肆靠坐在浴池旁,终于睁开一双眼睛,茫然的望着水面。
“唔……再等会儿……”
他觉得浑身疲惫,累得很,忽然间肩上多了一双手,微凉的触感让谢汝澜浑身打了个激灵,要避开之前听到言肆说:“公子累了?奴才给您捏捏肩吧。”
于是便又安然靠回去,肩上不轻不重的揉捏力道正好,让谢汝澜感觉到很舒服。
他又开始昏昏欲睡,之后身后的人问道:“公子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谢汝澜倏地睁开眼睛,眼里睡意全无,一片清明,他目光幽幽望着池面水波,连自己开口的声音都觉得十分遥远。
“我……我睡不着了,觉得我该醒了……”
身后的人不再说话,谢汝澜也没注意到他眼里的复杂情绪。
照例太医会在他沐浴后过来,今日也一样。
谢汝澜坐在贵妃榻上,伸出手来任他诊脉,太医还是那个章太医,捋着胡子沉思一阵,便松开了手。
“公子的身体还是太过虚弱,需要好生调养,药膳也不能撤去,微臣再开些汤药辅助……”
“章太医,公子他不喝药。”
不能章太医说完,言肆便已经出言提醒,那章太医见谢汝澜并不理会他,也不敢松懈,接着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公子看,药丸可行?”
言肆看了眼谢汝澜,之后点下头去,道:“有劳章太医了。”
不需要谢汝澜同意便决定下去了,谢汝澜也没有开口责怪他们越矩,静静地坐着,双目失焦,可在章太医准备离开时,他却突然开了口——
“你给大总管看看,他内伤挺严重的。”
言肆与章太医皆是愣住,那章太医是何等圆滑之人,知道谢汝澜身份尊贵,是未来的皇后,未来的皇后吩咐的事情,他自是点头应道:“是,言总管请。”
言肆看不懂谢汝澜的意思,似乎犹豫了一阵,有些忐忑,最后只能无奈伸出手去,章太医诊了脉后,问道:“言总管这几日可是受了什么伤?”
言肆望了谢汝澜一眼,只见那双亮晶晶的眸子在盯着他看,莫名的有些心虚,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如实道:“章太医,奴才这几日不小心撞到了,兴许是断了根骨头,胸口闷痛,难受的紧,偶尔……会咳血。”
闻言,谢汝澜眉间蹙起。
章太医眼色好,当即点头,认真道:“那言总管能否让老臣看看伤处?”
言肆有些为难,看了看谢汝澜,支吾半晌,愣是不说话也不动手,谢汝澜突然明白过来,恹恹的起身往屋里走去。
待章太医走后,谢汝澜又很快出来。
言肆手忙脚乱地系着里衣的带子,之后是繁琐的内侍服,但谢汝澜还是眼尖的见到那一身白皙薄薄的肌肉,不过分强壮结实,也不显得羸弱。
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个太监,比正常的男人还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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