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双沅苦笑,“等待可是很辛苦很难受的。当时我觉得会一直等阮衡呢。可是我只等了他八年,我等不下去了,不想再等了。而且,我还是在他坐牢之后说分手的。我还真是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啊!”
轻轻搂住双沅,杜衍缓缓开口,“可我知道沅沅你不是啊。你已经给了他一个八年,足够了。而且,你们两人之间,是他先一次又一次地放手。你只是疲了,累了。而且又刚刚好遇到了我而已。”
看着怀里的双沅依旧一副自我嫌弃的模样,杜衍无奈叹气,“你是不是觉得原来自己也是那种自己最讨厌的,会抛弃别人的人?”
双沅继续苦笑,“难道不是吗?”
“沅沅,人无完人。更何况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没有人有责任为了别人而放弃自己的幸福。”
双沅冷笑,“就像我妈妈当时抛弃我和哥哥那样,为了自己的幸福,所以毫不犹豫地抛弃掉阻碍自己幸福的人?”
“这两种情况并不能相提并论,而且,向阿姨她也很后悔当时···”
“你知道我妈妈?”猛地从杜衍怀里挣脱出去,双沅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杜衍,大声质问道,“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沅沅你听我说,我和···”
双沅此时却是有些崩溃了,“我就奇怪你怎么会刚认识就对我这么好,亏我还安慰自己说是你对我一见钟情,没想到你竟然和那个女人有关系,是她让你来再抛弃我一次的么?”他边说边流着泪往后退,眼看就要从床上掉下去了。
杜衍急忙伸出手,大力把双沅拉回自己怀中。他用力禁锢住双沅,防止他再跑掉。
“沅沅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好吗?你现在太激动了。”
双沅也知道自己现在有些不镇定,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许久,他哑着嗓子开口,“你说。”
“向阿姨是我的第一个病人。那时候,她已经是癌症晚期了。”感觉到双沅在自己怀里微微颤抖,杜衍用右手慢慢摩挲他的背,以示安慰。
“没事,你继续。”双沅闷闷地声音传出来。
“好。一般家庭到了这时候都会选择放弃治疗。向阿姨当时也想放弃,可是,她,她家那位一定要她住院继续治疗。说是砸锅卖铁也要治病,哪怕只有一丝希望。我那时候去查房,最常见的就是赵先生守着睡着的向阿姨在那掉眼泪,说他对不起她。”
稍微停顿了一下,杜衍继续道,“后来向阿姨去了,我陪赵先生办手续。那天他喝醉了,说了好多话。他说向阿姨是跟他跑出来的,为了他向阿姨抛弃了两个孩子。为了逃避孩子父亲的报复,他们每天东躲西藏,没让向阿姨过过一天好日子,后来向阿姨生病了,他们才又回到这里。他知道向阿姨想孩子想得不行,每天晚上掉眼泪。他想去找你和你哥哥,可向阿姨不准。她说她没脸见你们,而且,她活不了多久,她不想让你们看着她离开这个世界。因为,她已经抛弃你们一次,不能再抛弃第二次了。她说,这一世的债下一世还,这辈子已经错了,就不要再去打扰,彼此好好过吧。”
怀中的双沅一直没说话,可是杜衍感觉得到自己胸前的衣服已经**一大块。在这个阳光美好的午后,他们就这样紧紧相拥,一个默默流泪,一个心疼不已。
过了许久,双沅暗哑的声音从胸口处传出来,“她死了?”
“嗯。”
“为什么?”双沅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杜衍,“不是说坏人一般都长命么?抛下我们两个拖油瓶,她应该活得很不错呀?她怎么能就这样死掉?”
看着双沅空洞的眼神,杜衍觉得自己的心在阵阵抽搐。“沅沅你别这样,赵先生和我说向阿姨每次疼得失去神智的时候,一直在喊你的名字。她其实是真的爱你和你哥哥,只是她···”
“只是她还是抛弃了我们,选择了那个什么赵先生。”双沅嗤笑,不屑,怨恨,淡淡的苦涩。
杜衍无言,他知道向阿姨这件事是双沅心中不可磨灭的痛,并非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放下的心结。
“那个赵先生对她很好?砸锅卖铁也要给她治病?”双沅继续问杜衍。
“是的,他们很相···”顿了一下,杜衍改口,“他们相处得不错。”
“怪不得。以前的事我最近隐约有些想起,好像那时候父亲偶尔来一次,然后走的时候,她都是鼻青脸肿的。那样的生活她不幸福,所以,哼···就像你说的,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这是旁人所不能阻拦的。”
杜衍张了张口,却有些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道理是他告诉双沅的,可是经由双沅嘴里说出来,他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味呢?
看着杜衍一脸纠结的模样,双沅轻笑,“唔···其实也没什么。原谅她或是不原谅她又有什么关系,像她说的,这辈子已经过去了,呵···我们是不及黄泉不相见了。”
“沅沅你···”这样的双沅让杜衍有些担心。
“放心,我现在很冷静。我自认为接受能力还是不错的。”打断杜衍的话,双沅淡淡开口,“我觉得有件事儿你还需要解释。”
“什么事儿?”杜衍奇怪。
“你对我莫名其妙的好感是怎么来的?”
“啊?这个啊···”还真是有些接受无能双沅的跳跃性思维,挠了挠脑袋,杜衍结结巴巴开口,“其实···其实也不能说是莫名其妙的好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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