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道上的人怎么会说你惜言如金的,你该没孪生兄弟吧?”
戏谑地丢过一记白眼,残雪对赫连魑魅的慢动作实在看不下去,打掉他的手,自己三两下地就将上身的衫子剥除,却又使沾黏上衣衫的创口再次裂开了些许,艳红的血又沿着肌肤淌下。
“爷!”眉头皱得更深,赫连魑魅懊恼着自己又来不及阻止主子的自虐,“这回伤口是不深,但口子大,流的血不少,您的脸色才这么苍白,只怕光靠布扎着,就算多几层也不容易止血,还是……”
“白也不错,可以省得少抹些粉。”嗤笑了声打断赫连魑魅的话声,残雪仍是不为所动地拿起布随意揩抹着身上的血渍,“喂,别光说话不做事,赶快帮我把它缠起来,天快亮了,我还想睡会儿呢。”
无声地轻叹着,早知道残雪的性子拗,赫连魑魅也只能把担心吞回自己肚里,拿起布条,熟练利落地帮残雪在伤处紧紧缠缚着。
“怎么,说你两句就不高兴了?”好笑地瞅着一脸郁色的赫连魑魅,残雪安慰似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魑魅,别为我担心,祸害遗千年,阎王舍不得收我的。”
“……不过若是有人能让我早些应卯,我倒求之不得。”语声变得有些飘忽,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也怔忡了起来。
“爷,这世间值得留恋的东西还挺多的不是?”迫不及待地出口辩解,残雪这终偶不经意透出的厌世心态,每每总叫他揪紧了心房,就怕哪天他真的狠心放弃自己的生命。
“您若是倦了这种生活,那就离开吧,不管您到邓儿,魑魅永远跟着您。”是的,永远相随,从他给予自己新生命开始,这重来的人生就完全是为他而活。
“哈,你是说到哪去了?”回过神,苍白的脸庞又浮起了笑,“谁说我想离开的,这么刺激的生活你叫我到哪找去,发发牢骚你也当真。”
“爷,魑魅跟您十年了,十年来没见您真心开怀笑过一回,十年来总是见您恣意地伤害自己,魑魅从不问为什么,可是这不代表魑魅忍心见您如此。”语重心长地倾吐着,他知道这回恐怕又会惹得残雪几天不快,可却无法不说。
“爷,魑魅只虚长您几岁,魑魅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跟您这般说,但请您看在魑魅对您一片忠心的份上,好好珍惜自己。”
“我累了,你出去吧。”笑意倏敛,黑如星子的瞳眸霎时冷了下来,连带着出口语声也冷得冻人。
直到背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残雪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赫连魑魅,不该有的牵系,十岁的孩子果然还是心软了些,即使十岁的他已是历经了人世的沧桑变幻……残雪无奈地和衣卧倒,逐渐朦胧的意识最后浮现的仍是日夜上心头的那句……
“晴晴……你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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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惹尘
·精彩内容载入中·给我最甜美的乐声给我最醉人的场景
舞一曲烈焰燃尽这虚伪的人生
***
“头儿,有消息进来!”临渊堂里,三个人正围桌吃着简单的餐点,一名灰衣大汉正匆匆地越过中庭,边跑边嚷着。
“等会儿。”祁沧骥突然加快举箸的速度,风卷残云地扫过一轮,才缓缓举杯饮了口热茶,满足地吁了口气。
“头儿……你好像很饿?”跑进来的灰衣汉不禁迷惑地看着祁沧骥,他似乎还不曾看过祁沧骥这般个吃法,实在与他文雅的气质不相衬。
“不会啊。”依然神清气闲地啜饮着,祁沧骥状似无辜地眨了眨眼。
“那你刚刚……好像饿虎吞狼呢。”此言一出,大伙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也只有来自大漠的“拐子”赤帖儿会用这种形容词形容他们的头儿。
“你不是说有消息要报?”祁沧骥无奈地摇了摇头,赤帖儿这种令人喷饭的形容词一天总会出现个三四次。
“是啊。”仍是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赤帖儿憨直地答道。
“不是好事吧?”有趣地瞧着赤帖儿,祁沧骥笑盈盈地接着话。
“是啊,哪回有好事了。”可不是如此,凡是进临渊堂的消息几时有过好事,偏又总是由他来报,害得旁人每见到他都躲得老远。
“嗯,所以我没错,先吃个饱,免得听了你的消息后心情坏得吃不下。”
“唔……拐子你等等,等等我也学头儿赶快……”一旁的“钩子”吴仁与“刀子”岳军闻言连忙夹着饭菜直往嘴里塞,两颊都鼓得像个馒头。
“来不及了。”赤帖儿人虽鲁钝些,心眼倒也挺细的,不待伙伴们咽下满嘴的食物,便哗啦哗啦地一串报出坏消息,存心让两人食不下咽。
“头个消息,昨儿个晚上出了事啦,陈茂梁的轿队在离府衙二里处被狙击,连陈大人在内十五个人一个活口也没剩。”
“纸……莲灯?”吴仁连灌了几口茶咽下满嘴的东西,提出了他的质疑。
“咦?老钩你怎么知道,我这还是从府衙来的第一手消息哩,你看到啦?”
“嗤,我看到?我还掐指算的咧……”没好气地瞪了眼,吴仁接着分析道,“陈茂梁返京述职近月了,一个月来却被行刺了两次,你想昨晚跟在他身边的还会是软脚不成?”
“听说衙里铜把调了五六个,还有个银把的带头。”岳军若有所思地补充着,京城府衙的捕头分为金银铜把sān_jí,金把的有两位,银把的有六位,每位银把手下有铜把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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