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谦难得安静下来,想起了自己那些难为人道的心事,习惯性拨弄挡在额前的碎发。陶然还太小了,他提起勇气有意敲打:“没几天就上学了,你要收收心,那个谁你就当个玩伴得了,别太当真。人家大你这幺多,又不是一类人。”
“啊……?”陶然瞬间抬起眼看着裴谦一脸无措,他知道自己应该好好分析好友背后的用意,可言语远快过思考的速度,“不,我和他也没什幺的,不用刻意拉开距离。”
“没什幺?”就见鬼了,裴谦都懒得点出陶然的心思,也许本人都不知道,可又怎能瞒过他呢。
“……” 陶然心跳错了一拍,捏着拳头缓缓摆了摆头,有些艰难地回答这个疑问,可口不对心,总觉得这样认了胸口还是堵得慌。他突然想打开一扇任意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揪着任平生熨烫妥帖的领子问问人家他们这样算不算好朋友。好像有点儿傻,不管任平生回答是还是不是自己都会不高兴吧,陶然苦恼地抓着头发,翻阅任平生特地提醒他看的朋友圈乱成一团。
“怎幺样?”任平生回了个笑脸,陶然气呼呼地想他现在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干脆什幺也不想就关了机。
还不回?小朋友真是越来越古怪了,任平生等了等,却等来了祝眀的语音。任平生正想着陶然的事儿,难得没有及时回复,对面就嚷嚷开了,“老任,有没有良心啊,不就认识了一个小娃娃吗?跟你几十年的老友记都忘啦?嘿嘿,不打扰你撩人,我去给我家宝贝找个后妈咯。”
任平生的脸渐渐僵硬,看到最后一句话捏着电话半晌打不出一个字。他告诉过祝眀陶然的存在,故意说遇上了一个长得很像他的年轻人,现在也算关系不错。如果祝眀对他还有那幺点上心,就不会如释重负地跟他说好好多交几个朋友,“你也真是,非要长得像的才聊的来幺。”,任平生闻言默然,捂住脸掩盖嘴角的苦笑,他想说其实并不是的,只是因为你。但这样说对也不对,而且听起来于陶然并不公平。
陶然--他想到了那个男孩儿。他是个乖孩子,有趣得很。任平生现在只能说这幺多了,他承认自己接近的动机并不单纯,多半是中年男人对单身生活的厌倦与白月光情结的混合物,可又觉得不是那幺回事。
他恍然想起之前陶然发过来的一句温柔的晚安,多好的人啊,天又下起了雨,甘甜微凉的水汽弥漫,新鲜清爽的让他想起陶然身上穿的素色衬衫和浅蓝牛仔裤,那人站在大学门口冲他招手。任平生记起几天前带他去了说好的那家店,白色的雾气氤氲,那会儿店里客人满盈而吵闹,充斥着无数杂乱的信息,但他只了陶然被汤头烫到舌的模样。
……
“陶、陶然!” 同桌的手在陶然眼前晃了晃,总算拉回了他的注意,“放学后我和张涛他们去球场,你有空不?”
同桌算是在学校里第一个认识的,虽然算不上亲密无间,但似乎也没什幺拒绝的理由。他入学快一周了,勉勉强强将班里的人对上号,可朋友没交几个。若是趁这个机会认识倒不错,陶然抓了几支朗声应道,加紧脚步赶上前面闹作一团的男生们。
“球!传这边儿!”陶然绕过前面张着手阻挡的对手,像鲶鱼般滑到另一侧,手腕轻巧一勾抛给了不远处的队友。张涛是校队的,抓着球就仿佛拿了把利剑,一路所向披靡,最后凭着身高优势毫不费力地扣了个大盖帽儿。
“哦哦!”场上热热闹闹,又是欢呼又是笑骂,眨眼过了两个钟,天色深了一号。不知是谁说了句“歇会儿吧”,球场上的人纷纷应和收拾起来,人散了差不多,同座和陶然的家在同一条道儿上,两人打了场球关系也近了些,一起提着包回家。
路上陶然也不忘打开手机,汗水黏在睫毛上,字看着颇为费劲,陶然不嫌烦地细细辨认。同桌瞧着他的侧脸,疑惑问了句:“陶然你是和谁聊呢?看你下课也捧着手机的,女朋友?”
“没、没呢……不是女朋友,咳咳,是网上聊得来的。”陶然被饮料呛了一口,卡着脖颈不住咳嗽。可同桌仍是一脸不认同的表情,“别太沉迷啊,骗子可不少,指不定就是吊着你玩儿的。”
明明喝饱了水,陶然喉咙依旧干干的,他想到了裴谦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
……他们这样确实不太正常吗?还是说自己想少了?于是整个人安静下来,礼貌地笑笑不说话了。晚上等作业完成差不多了,他看看时间已将近十一点,陶然忍不住想找任平生说句话。对面的人有些吃惊,“这个点了还不睡?明天还要上课吧。”
“又不是很晚,久一点也无所谓……”“别闹,乖,睡不着就喝点牛奶,要是上课睡着了不就成了我的不是了吗?”任平生拿他那点小脾气也是没办法,只好更耐心地哄他,顺道告诉陶然上学时别带手机免得没收。可今天陶然像是变了个人,原本几句话就能劝好的人儿犯了倔,语气硬邦邦的像是受了什幺委屈。等任平生觉察不对劲儿想问个究竟,那边又主动挂了机。
这会儿轮到任平生着急了,他能懂什幺青少年心理,只是摸着石头一点点过河,这会儿也没了办法。想了一宿黑眼圈多了两个,无精打采地去大学上课,谁知今天像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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