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笑成了一团,不停地对江楼使眼色:“怎么,你原来这么温柔的吗?”
没想到这回江楼没有无视他的戏谑,反倒抬起头也对他笑了笑,薄红的嘴唇轻轻上挑,长而翘的睫毛在灯影下微微泛着光,眼睛像黑白分明的棋子一样晶莹剔透。此时此刻的他笑的过于好看,一不小心就让盛因记了一辈子。
盛因往后的日子里也遇到过很多好看的人,见到过很多好看的笑容,那些笑容嫣然多情,无一不给他的世界带去几分甜蜜的诱惑。
不过每当他想起有这么个人,在这么个地方对他露出这么个笑容的时候,心口总会隐隐作痛,因为这个人,这个笑容,再也不会有了。
第33章 32
顺着塞纳河往前走上二十分钟,再搭晚班公交,约莫一个半个小时就到了他们借住的家庭。独栋别墅在幽夜里像古巴比伦的梦幻城堡,欧式尖顶直耸云霄。每逢夕阳西下,这栋郊外的别墅便被笼罩在朦胧光影中,遥遥望去,就像来到了与世隔绝的仙境。
这里幽静孤僻,正是藏身的好地方。同样的,要是在这里发生的点什么,没人会知道。
盘着头发的夫人总是戴着她的老花镜坐在门口等待这两位“年轻帅气的ey.”用她的话来说,这两个孩子就是上天送来的天使。
“ny.”她在家里喜欢这样称呼他们。
夫人大老远就看到了她的两个小天使,高个子的手里捧着一束火红的花,笑的非常开心;另外一个——夫人私心更喜欢这个温和秀气的男孩子。
他总是眼睛弯弯地蹲在她腿旁听她重复那些年轻的往事,她英年早逝的丈夫,古老家族里代代流传的故事,以及远在异国他乡的独生女。不管夫人重复多少次那些陈年旧事,还是说到动情的地方哽咽流泪,她的 j都会轻柔地拍她的背,小声又耐心地安慰她,时刻照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对常年独居的夫人来说,j就像一轮温和的小太阳,收敛了自身的光芒,外象表露出来的一切只叫人觉得.她简直羡慕死j的父母了,养了这么个善良又懂事的好孩子,为此也不只一次表示想见见j的父母,只是他在这件事上似乎不愿意说的太多,每次夫人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y就会大笑着过来接她的话,j也会默默地走开。于是这么多天过去了,夫人对这两个年轻人的来历等于一无所知。
夫人摘下老花镜擦了擦,往常总是盘的一丝不苟的褐色头发今天却有些凌乱,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地 ny走过来,而不是像往常一样笑着张开双臂迎上去。
最先发现不对劲的是江楼,他脱下黑色外套递给盛因,将他往后面推了推,自己率先走了过去。
“m——”
“江。”
毫无预兆地听到这个熟悉的嗓音,江楼全身的血液都在往脑袋上冲,时间也仿佛凝固了般,他僵着身子一动也动不了。
很多很多年以后,躺在床上的夫人老的连一颗牙也不剩,她记不清许多人,想不起许多事,可是她永远记得在她100余年的日子里,有过那么一个魔鬼般的夜晚。
鲜血在她眼前喷涌,耳边不断响起惊恐欲绝的惨叫与哭泣,这些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像地狱里的魔鬼一样,用最残酷的方式逼的她一向温柔善良的小太阳下跪磕头。
浓稠的血液从江楼的指缝露出来,纵然眼睛已经看不清东西,他也不敢抬头去看一眼血肉模糊的盛因。
“不敢看了么?”
冰冷的声音从前方传过来,江楼抖了一抖,心态已经临近崩溃,两旁牵制他的男人松开手将他往盛因跟前推,江楼抹了一把溅过来的血,面前是盛因疼到只能抽气的声音。
“好疼……”盛因连一句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他的脸被踩在地下,身上是乱成一团挥舞着的铁棍,江楼只能听见那些物什打在身体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偶尔伴随着骨裂和鲜血飞溅窸窸窣窣地响动,又沉又重,压得他快要昏过去。
江楼站在血泊里看着盛因,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他已经动不了了,脚下是一片红,多走一步都像在抽盛因的骨血。
凌落靠在椅子上盯着绝望崩溃的江楼,熬夜的眼睛里是常见的红血丝,下巴也满是青色胡茬,几天下来,他瘦了整整一大圈。然而江楼是永远不会知道的,他宁愿去心疼一位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也不愿将心思稍微放一点点在自己身上。自己暴怒也好疯狂也罢,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凌落这几日胸中积累的怨气于是更浓郁了——老子彻底要废了他!妈的!
第34章 33
闭了闭眼朝身边的人打个手势,对方立刻会意上前将盛因从地上拖起来,一把将他甩到凳子上,两个人从旁边过来摁住江楼的肩膀,黑衣人伸手从后面掏出一把刀来——
“你干什么?”江楼脸色刷白,他扑过去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雪亮的刀从天上落下来,鲜血溅了他一脸。
“啊!”
江楼惨叫一声,滚在地上去接那根被切掉的手指,盛因痛的昏了过去,脸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沾满鲜血的刀又提了起来,这回举得更高,穿着黑衣的男人舔舔嘴角的鲜血,毫不犹豫地又挥了下去。
江楼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双手捂住脸大声痛哭,他跪在地上往前爬去,手边又滚下来一根冒着血的手指。
“是我不好,我该死,我有病,我再也不跑了,我打断自己的腿,求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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